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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校慶征文】那山那水那些人
作者:康心想 時間:2024-10-26

  母校建校70周年,聽起來就讓人興奮。作為母校70周年慶的禮物,我很想參加,也很想寫點東西,以表對母校的思念和感恩之情!寫些什麼呢?我現在從事書法教育事業,很難擠出時間,索性偷偷懶,尋了一篇前幾年回母校後寫的日記式散文,取名《那山那水那些人》,以此獻給母校吧! 

 

  前幾天,我帶的一個旅遊團要在山城散團,難得重回故地,索性住上一晚。 

  車進山城,已是黃昏時分。重回故地,自然要拜訪故人。散團後,我給我的班主任楊景霞打了個電話,她說她在三亞校區,說老董(她的丈夫)在山城。我知道又要麻煩他們了,然而人生就是這樣,你麻煩我,我麻煩你,久而久之便會因麻煩而拉近彼此的距離;如果一個人長久地不被麻煩,那麼彼此也就漸漸陌生了。正在我要撥打董哥手機時,我的手機鈴響了,董哥的。 

  我在母校山腳下的翡翠老鴨店尋了個位。這是一家經久不衰的老店,多年過去,依然紅火。大學時代的我們,窮書生,一般都在食堂用餐,稍微高級一點的地方也就二招,當然二招如今早已不複存在。而這家餐館于當時的我們來說,那絕對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。 

  我點了兩個小菜,一罐啤酒,一瓶飲料,他不喝酒,但我喝。店裡小坐片刻,董哥也就到了。董哥依舊那樣地熱情、那樣地好客,他給我講了好多最近學校及山城的點點滴滴。酒足飯飽之後,他說:心想,好久沒回母校了吧,走,帶你逛逛去! 

  因為陡坡,加之我計劃次日逛本部(北校區),所以便先逛了夜色下的山城。他騎着電動車,我坐在後面,我的行李坐在前面。他把車速特意放的很慢很慢,為的是讓我能更細緻地品味夜色下的山城。山城的夜,依舊醉人;山城的風,依然涼爽。不論什麼時候,我都認為是人世間最迷人的。我們沿着南聖河的左岸一路騎行,之後在一座小橋掉轉回頭,又沿着河的右岸騎行。南聖河在兩岸璀璨燈火的映襯下,顯得格外美麗與惬意。南聖河是山城的母親河,我曾無數次從河上走過,也曾多次在河中暢遊過。我是多麼熱愛這座小城啊,這裡曾是我南國之夢開始的地方。親愛的朋友,若閑暇時你也來這座山中小城走走,相信你一定會成為一個詩人。 

  我原本要去尋個酒店下榻的,可董哥說:心想,咱浪費那冤枉錢幹嘛,回家裡住! 

  老師的家就是教師宿舍,東校荒廢後,他們家搬了到西校。他們家裡書籍滿屋,擺放有緻。我是個書迷,一見到書便小賊似的東瞅西瞅。董哥送我一本楊老師的新書《韓錦雲》,甚是感動;更讓我感動的是我大學時代出版的詩集《黑色的光芒》,他們還一直幫我保存着,足有幾十本。當時沒賣掉幾本,多數送人了,畢業那會兒因為不便,剩餘的書都寄存在他們家了。高中時代我開始寫詩,大學時代在楊茲舉院長的鼓勵之下出版了這本詩集,當然,這本詩集也讓當時的我着實小小火了一把,畢竟我是建校以來第二個出版詩集的在校生(第一個是李孟倫學長,楊茲舉院長後來還送了我好幾本李孟倫學長的書)。時隔多年,沒想到楊老師他們還幫我保存這麼完好,我想他們搬家時候一定給他們平添了不少負擔。 

  董哥一邊與我對話,一邊給我整理床被。之後,又是煮水,又是沏茶,忙的不亦樂乎。那個晚上,我們聊了很多,直至夜深。 

    

  次日清晨,未等我起床,董哥已經做好了兩大碗餃子。我說我與李景新老師約好了,同他吃早餐。董哥說既然做好了,怎麼也要吃幾口,他的熱情再次讓我無法拒絕。早餐後,他又送我到與李景新老師約定的餐館,方去上班。 

  我遵照李老師的要求,點了三碗 “骨頭”,因為黃榮生老師也要過來。 

  李老師不僅是我的恩師,還是我的老鄉。我詩詞方面,尤其是格律詩詞方面深受他的教誨。在我從事旅遊行業的十年,也是他的鼓勵與督導,我的文墨才算沒有中斷。久别重逢,許多寒暄,相見甚歡。随着光陰的遊走,他的鬓角又徒增了些許銀絲。他還給我帶來了他的兩本書,《居瓊詩稿二集》、《桄榔載酒》。不一會兒,黃榮生老師也到了。黃老師是我大學的書法老師,我也很敬重他。在我心中,我把他與李景新、杜光輝老師稱之為“瓊院三傑”。他與李老師興趣愛好相投,喜詩書,好文墨,同時,又都是省書協副主席。二人經常一起飲酒作對、吟詩作賦,絕對堪比是伯牙子期,高山流水。 

  早餐吃成了早茶,整整坐了兩個多小時。我們談論了很多,我自收獲了很多。 

  之後,李老師要為建黨100周年書畫展去創作一幅作品,便自回了他的歸愚齋。黃老師新出了一本詩集《山海吟嘯》,說送我一本,我則陪黃老師去他家取書。他家在本部E棟,需要爬一大段山坡,對于他近七十歲的人來說,加之他微胖的身體,着實吃力。 

  一壺茗茶,兩隻杯盞,相對而坐,談天說地。他自己給自己的宿舍取了個雅名,蘭茗軒。聽名字就知道了,他素愛蘭與茶。他家陽台上栽滿了蘭花,茶幾上也放一盆兜蘭。他帶我欣賞了他的蘭,介紹了他的蘭,每一株蘭的名字,每一株蘭的故事,哪一株剛開,哪一株才敗。我也愛蘭,所以見蘭則是倍感親切。我拍了個小視屏,曬了個朋友圈,贊着N多。在我的母校,所有的老師宿舍都是“簡約”,蘭茗軒也不例外,這讓我想起劉禹錫的《陋室銘》,談笑有鴻儒,往來無白丁。拜别之時,他取出一本他的大作,簽名贈我。 

    

  學校沒有門,四處皆是門;學校沒有花園,滿眼綠水青山。我穿過那座長滿松林的小山,便來到了校圖書大樓。這座七層大樓因建在山上,故顯得甚是巍峨。這座大樓曾是海南自治州州府的行政大樓,後來才成了我們學校的圖書樓,如今似乎又成了鳥兒的天堂,您瞧此刻正有很多燕子在上面築巢、起落呢。雖然母校已更名十多年,但是州大”四個大字依然高高懸挂這座大樓之上,如此莊重,似乎在向後人講述它的過往。 

  111、體育場、教室、食堂,這些曾經留下我無數歡聲笑語的地方,如今是否還記得我——我這個來去匆匆的過客。一個人行走在校園,眼前的一切,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,讓我感慨萬千。 

  我特意去看了我的宿舍樓,C棟,一棟二層小樓,人稱掃把樓。當然早已荒廢,現已成了散養雞鴨的場所。我拍了幾張照片發在同學群裡,幾陣唏噓。蓦然回首,我依稀又聽到小樓上傳出那久違的吉他聲和歡聲笑語。 

  學校的後面便是太平溪,其實這條小溪最早我并不知道名字,但見它響水潺潺、清流悠悠,于是我給它起了個名字,叫清流溪。我鐘愛這條小溪,一如徐志摩之于康河。猶記得達維台風過後,我與老梁、老葉、老許第一次攀爬太平山的情景。我們拿着砍刀帶上幹糧,沿着小溪逆流而上,遇到被台風刮斷的東倒西歪的樹就砍山開道,何等開心。小溪的上遊有亂石、飛瀑、黎村、水庫、橡膠林,風景甚是迷人,宛如一幅純天然的巨畫。我最喜歡讀書的地方不是教室,也不是圖書樓,而是在這條小溪邊,以碧水為茶,以青山為餐。最讓我銘記于心的趣事莫過于放學後,約幾個同窗一起沿着小溪跑山。歸來時,一人扛着一個大大的菠蘿蜜或一串大大的野芭蕉。這裡的山,這裡的水,這裡的故事,都極具魔性,它們會瞬間喚醒你的一顆詩心。我的很多詩作也都與這條小溪有關,我入瓊後發表的第一首詩作也是寫這條小溪的。還有後來全班集體野炊,也都是在這條小溪。 

  常言道,睹物思人。此時此景,又怎能不讓我想起那些美麗的人和事呢?依然記得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你;依然記得那個拿起吉他就讓人銷魂的你;依然記得那個為了女朋友打的頭破血流的你;依然記得醉酒後把電話打到爆的你;依然記得同我一起跑跑卡丁車的你們;依然記得同我一起做客山居人家的你們;依然記得同我一起劍鋒水莊垂釣的你們;依然記得同我一起攀頂海南島最高峰的你們……依然記得誰與誰花前月下,後來誰與誰終又分手;依然記得畢業酒會後,我們一行搖晃在山城的夜色裡,一邊唱着《你除了愛我還愛着誰》,一邊因即将離别而淚流滿面的情景。 

  我們班恰好五十六個人,恰如祖國的五十六枝花,來自祖國的山南水北,緣分讓我們相逢相聚在這小小的山城。在這裡,我們一起度過人生一段無憂無慮的青春,我很感激上蒼讓我選擇了這麼一個地方,讓我在這麼一個地方遇到了你們。 

  光陰如梭,時光荏苒,不知不覺,畢業距今已有14個年頭。然而往事如昨,曆曆在目。 

  我很想念他們,确切地說我很想念曾經與他們一起走過的日子,或者說因曾經一起走過的日子我很想念現在的他們。我曾想把那段美好的日子寫成一部小說,卻又幾欲提筆,幾欲擱淺。2018年,我和班長原本組織了一次畢業十年聚會,時間、流程、服裝等等都已備全,最後又因這樣那樣的原因終又難産。 

  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何時,大家還能同坐一室再次聆聽老師一課?!我深深知道,很多人還會相見,很多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。 

  山城還是那座山城,水還是那道水,山還是那座山,人卻随時光各自走散。此刻,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追憶着那段翡翠似的夢。最後,用一首曾經寫的似詩非詩、似詞非詞的文字結尾吧: 

    

  清流悠悠,悠悠清流, 

  往事已去,哪堪回首? 

  卧石猶在,遙想當年讀書時候; 

  三氣亭外,書生意氣幾度春秋? 

  重踏這,連心橋, 

  歎落花,懷故友! 

    

  悠悠清流,清流悠悠, 

  往事已去,不堪回首! 

  幾多夢裡,小橋飛瀑故地重遊; 

  幾多夢外,長夜漫漫獨自斟酒。 

  山依舊,水依舊, 

  看斜陽,雲中走。   

    

  康心想,2005語文教育(1)班學生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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